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呃……
一群人都惊呆了。
他们再看看顾长水，眼底的轻蔑就淡去许多。
“顾举人，敢问您是怎么想到这一出的？”
“因为这样的病症，我从武院判给我的医案里看到过。”顾长水就道。
“武院判？你说的可是京城太医院院判武增岁？”
“没错，就是他。”顾长水颔首，“我们是忘年交。”
……
一群人又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得半天反应不过来。
倒是顾长水还慢条斯理的继续道：“武院判名下的医馆里曾经遇到过一个相似的案例，不过却不是治冻疮，而是止血。曾经一个年轻人，他年轻火气旺，大热天的动不动就流鼻血。大夫给他给了下火的药，嘱咐他每天按量服用。他一开始乖乖听话了，可后来却嫌弃每天都要煎药喝药太麻烦，就干脆把一天三顿的药合并成一顿喝下去，以为这样效果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结果没想到，这样一来，他的鼻血却流得更猛了！然后他又找回去医馆，大夫问清楚情况，就明白他现在不是因为上火流血，而是因为缺火流鼻血！”
“就如现在你们说的这个病患，他其实现在嘴里生的不是火疮，而是冻疮。”
“原来如此！”有人听懂了，他立马拍手，“顾举人你这个道理解释得一点没错！难为你是怎么从那个病例发散到这个病例上来的！”
却也有人发现了一点——
“原来顾举人你也会看病？”
“我从没说过我不会看啊！”顾长水笑道。
田欢也适时补充一句：“我相公和我在一起多年，他早已经把药理医理都摸透了。而且他在治病方面很有天分，不过是看完了我爹留下的医案，然后再加上向保安堂的大夫请教，然后给村里人动手治了几次病，他就摸清楚了诀窍，慢慢的越做越好。去年我们去京城，他也曾给人治过病，还同武院判一起解决了好几个疑难杂症。”
“竟然有这事！我们都不知道！顾举人你怎么一开始没和我们说呢？”
这群人态度彻底变了。他们欢喜的围拢过来，无比热情的和顾长水打招呼。
顾长水淡笑。“上次见面我就想过和你们提一嘴，但始终找不到机会。”
一群人顿时尴尬无比。
上一次……
也就是年前顾长水过来省城，萧知府给他大开方便之门，协助他将同义堂拿下的时候，也曾经将省城里大大小小的医馆东家掌柜叫过来，让他们和顾长水熟悉熟悉。
可是他们都打心底里的瞧不上顾长水，只肯和他表面客套。顾长水只要说起一点医理，就被他们当做是故意显摆，他们就赶紧转移话题，根本不让他多说。
这一次他们也是看到有许多其他显贵们在，故意想让顾长水出丑，才故意挑起这个话题。谁知道顾长水竟然还真就把问题给解决了！
一群人后悔不迭。
早知道顾长水是自己人，而且还和武院判是忘年交，他们肯定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！
到头来，反倒是他们自己大大的丢脸了！
不过好在顾长水也没打算太下他们的脸面。“当然了，我还年轻，其实接触的病例还少。以后等我们的田氏医馆开张了，我少不得还要去向诸位讨教的。到时候，还请诸位看在同行的份上，多少帮扶我一把。”
“这是当然！”
可算是找到了个台阶下，一群人忙不迭点头表态。
当然，他们也是想着回头自己也能从顾长水身上得到点东西。毕竟顾长水年纪轻轻，才接触医道没几年就有这样的见解，只怕他以后成就还会更大！
再加上和武院判的关系……这个年轻人不可限量！
那么，和顾长水交好，利大于弊，那么何乐不为？
于是很快，一群人就凑在一起谈笑风生。
这些人再提出一些疑难杂症，顾长水也说一说自己的见解，每一句话也都很在点上，这就更让人信服了。
当然，顾长水自己也会拿出在村里见识过的病症，还有在岳父的医案上、以及和武院判谈论过的病例拿出来和他们一起讨论。一群人越聊越投机。
等到春酒吃完，这些人都意犹未尽的，一个个还不舍得偶组呢！
“顾兄弟，明天我府上请春酒，你要不来我们府上喝一杯薄酒？”火疮变冻疮的那家医馆东家主动朝顾长水发出邀请。
顾长水欣然应允。
然后第二天，他们一家人果然又去了对方府上。
接下来几天，他们在京城里叫得上名头的人家府上挨个转了一圈。
然后，他们竟然就在外头遇到了顾长杰！
现在的顾长杰可了不得。
他穿着一身绸缎衣裳，头顶上还插着一支玉簪子。大冷天的手里还捏着一把这扇，看上头的标记也是名家出品。
光是这些脸面上的东西，他就花了差不多三四十两银子！
一共就一百两银子，他置办头面就花了那么多，还剩下六十两左右，看他这番做怕，只怕也没多少是花在正儿八经的做生意上的。
而且顾长水也来了省城几次，年前他从京城回来，就已经和省城里有名望的人家都来往过了。这些天在省城各户人家里头做客，也大概摸清楚了省城里头的人口关系。他一眼就看出来——和顾长杰走在一起的都是那些人家里头没什么出息的庶子。
这一个个看起来打扮得人模人样的，在酒席上看起来也颇有几分脸面。但仔细看看，就能发现一个事实——他们根本就挤不进真正的上层圈子里去。
顾长杰和他们混在一起，自然也就只能在外头晃悠。平白烧钱不说，还什么目的都达成不了。
见状，顾长水眉头微皱。
顾长杰很快也发现了他的存在，他立马脸色大变，下意识的就想找个没人的角落躲起来。
但任凭他躲得再远，顾长水还是找到了他。
当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兄长，顾长杰一脸黑沉：“你想干什么？再当众拆穿我吗？有本事你就去，反正我在村里已经没脸了，大不了把丢人现眼的范围扩大一点！”
“现在，你手里没多少钱了吧？”顾长水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