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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长水看一眼，他摇头：“他活不过今天去。”
“他就是个疯子！和博族那群人一个样！”端宜长公主向来说话不客气。尤其对柏信义这个一直瞒着她的儿子更是打心底里厌恶。
任由阳泓继续趴在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她径自跨过他来到依然蹲在角落里的那个人跟前。
这个人是她今天过来的目的所在。
“柏信义。”她冷声叫道。
这个人一动不动。
常驸马站在端宜长公主身边，他小声道：“一点动静都没有，是不是死了？”
“不会。他这样的祸害，怎么可能死得这么畅快？”端宜长公主冷哼，“他只是在装死。”
说罢，她对牢头吩咐：“提一桶水过来，越冷越好。”
“是！”好容易有了为长公主效力的地方，牢头开心得不得了。他连忙对外吩咐，“快，去提一桶冰水来！”
现在都已经入夏了，京城的天气也热了起来。不过冰块这种东西牢房里还是能找得到的。
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闻言瑟缩一下，他慢慢的抬起头。
“舒娘，你还是这么狠。”
端宜长公主眉头微皱。
常驸马立马沉下脸。“大胆！谁许你直呼长公主名讳的？”
柏信义呵呵一笑，满是伤痕的脸上不见一点卑微惊惧。
“我们在一起的时候，她叫她叫了无数遍，她每次都答应得开开心心的。舒娘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“是。”端宜长公主颔首，“只不过，以后这个名字只有我的夫婿能叫，你已经没有资格了。”
常驸马立马昂首挺胸，一脸得意。
柏信义笑脸一僵，他又摇头。“舒娘，为了气我，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。”
端宜长公主轻笑：“这些年到底是谁在气谁？又是谁在无所不用其极的折腾别人？柏信义，从开始到现在，一切都是你在外头放消息、推波助澜。结果到现在，你竟然还把外头的风言风语都当真了么？”
田欢心跳莫名一阵加速。
她赶紧看一眼顾长水，就见顾长水眼中也跃上一抹震惊。
看来眼前的转变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顾长水可不会憋着自己，他立马就问：“母亲您这话的意思，竟然这些年您死活不肯放过姓柏的、拼命的追着他们打压，根本都不是您的本意，都是因为他先撩拨了您吗？”
端宜长公主冷哼。“不然呢？我贵为长公主，全天下多得是男人给我挑，我难道还会在他这一根树上吊死不成？”
呃……
顾长水顿时看着柏信义的眼神变了。
“也就是说，他这些年勾搭遍了您身边的人，一方面是为了探听您的消息，一方面也是为了故意刺激您，好让您继续和他来往？然后，他还把消息给传得漫天飞舞，让人以为是您一直放不下他？”
端宜长公主不置可否，常驸马忙不迭点头。“就是这样！这家伙不要脸得很！”
顾长水彻底无语。
田欢也目瞪口呆。
她就说呢，柏尚书就算是为了博族的大业，也不至于荤素不忌，逮住一个女人都不放过啊！结果谁曾想，事实竟然是这样！
这个男人……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柏尚书却微微笑着：“如果不是心里一直有我，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回应我的举动？而且和我分开之后，你转头就和这个人成婚，难道不是为了气我？”
言语里的骄傲和鄙夷，明晃晃的表示他瞧不上常驸马！
这个人果然自我感觉十分良好。田欢都看不下去了。
端宜长公主回以轻笑：“回应你的举动，是因为我知道就算这次我不回应，你下一次一定会做出更过激的举动来。我性子不好，也憋不住火，你对我做了事情后，我不管不顾你不会放手，我到处解释也会被人看做是欲盖弥彰。既然如此，我又何苦和自己过不去？你要玩，那我就陪你玩玩好了！正好拿你出出气，也算是为我流落乡间吃尽苦头的水哥儿报仇了！”
“至于这个人”，她看一眼常驸马，常驸马就颠颠的凑到她身边。
端宜长公主又道：“为什么我要为了气你这么一个臭男人而耽误我的终身？我嫁给他，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他。”
“而且就是因为你的事情之后，我才认识到了自己的真正心境——你们这种心眼多的男人我着实懒得伺候。他这样没心没肺的正好，和他相处轻松自在，很是舒服。”
“就是呢！我和公主你在一起的这些年也很开心！”常驸马忙不迭点头。
两个人相视一笑。
田欢看在眼里，她心头都不觉冒出一股酸水——这两个人之间还真是柔情蜜意浓郁的很呢！
真希望等她和顾长水到了这个年岁的时候也能依然这样相亲相爱。
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柏信义眼中。
他眼睛一痛，心也跟着揪疼得起来。
“不，不可能！爬上过高山，谁还能忍受低谷的平庸？你和我在一起一年，我们还生了一个儿子，你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个过分平庸的男人？”他死活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。
“那你就太高看你自己了。”端宜长公主凉凉道。
“普天之下，惊才绝艳的男人数不胜数，你只是其中一个而已。我当初年少轻狂，又看腻了那些世家公子的装腔作势，才会对你这个和他们截然不同的人倾心。只是相处过后，我发现你也不过如此，这种口味我的已经试过了，不合胃口，那我当然要换下一种。而他这种的……”
她又看一眼常驸马。“莫名的就是很对我们的胃口，我就是喜欢，直到现在都没有腻味。”
常驸马顿时笑得一脸灿烂。如果他长了尾巴的话，田欢相信他的尾巴肯定已经摇得跟一杆旗一样了。
“不，不可能！”柏信义拼命摇头，“你怎么可能看中这么平庸的人？不会的！我比他优秀那么多，他不可能打败我！不会！”
端宜长公主只叹道：“你们这些人啊，就是太过自以为是。其实在我眼里，你早已经什么都不是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