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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南本来想跟二宝把还钱的话题岔开了就走人，但没说两句，二宝就拉着他的手拽着他往街另一边走：“哥哥去我家，我没把钱拿出来，我怕弄丢了……”
“我哥捏的。”二宝顿时来了兴致，拿过一个小泥人，“这个是我。”
“我有钱还你啦。”二宝对边南的名字并没有什么感觉，挺开心地说，“我爸给了我五十块钱，可以先还你……三十块。”
“下次还是一样啊。”二宝扭过头看着他，“趁我哥哥不在家，他不知道。”
“你爸很大手笔嘛。”边南啧了几声，“你先攒着吧，不着急。”
“哦。”边南应了一声，又冲二宝他爸笑了笑，“叔叔，打扰了。”
“这个是还给你的钱。”二宝从红包里抽出三张十块的递给他。
“骚扰电话还挺执着。”万飞凑过来看了一眼，“不骚扰成功不罢休啊。”
“二宝还有这么大的朋友呢？”男人笑着冲边南点点头，“这是你哥哥的朋友吧？”
他在旁边商场里买了支卡通笔用礼盒装好了，走出商场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咖啡店门口站着东张西望的二宝。
“那下次呗，不着急。”边南说。
“是。”边南接过水。
这片儿都是胡同，四合院挺多，边南跟着二宝慢慢往里走。
“不打扰不打扰。”二宝他爸看着他，“吃饭了没有？”
“好的。”边南不忍心再拒绝，伸手接过钱放进了口袋里，又指了指桌上的泥人，“这是谁捏的？”
“不行。”二宝变得挺严肃，“你今天就过来拿钱吧，这个钱是我生日的时候爸爸给的，哥哥不知道，所以可以还你。”
“生日礼物，不知道你喜不喜欢，”边南蹲下看着他，“过完生日满几岁了啊？”
“二宝啊？你哥是不是天天见啊……”边南乐了，感觉这小孩儿警惕性还挺高，让人骗着把钱藏树洞里的时候怎么没这觉悟呢，“那我叫大虎子。”
边南正想说话的时候，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从里屋出来了。
“哥哥你吃完饭了没？”那边传来一个很稚嫩的声音。
“那你就花掉呗。”边南有点儿好笑，他本来也没打算让这小孩儿还钱。
“不能攒。”二宝有些着急地说，“攒攒就攒没有了。”
小孩儿沉默了一会儿：“我爸和我哥叫我二宝。”
“嗯，我哥哥种了葡萄，还有好多别的东西。”二宝在胡同里的一个院子门前停下了，推开门走了进去，“就这儿。”
“不是今天，还有好多天呢，下个月。”二宝提到生日有些兴奋，声音里都带着笑。
“哥哥？”边南愣了愣，“你打错了吧？”
“大虎子，”二宝招了招手，走进了另一间屋子，“来。”
“喂？”边南接了电话。
俩人刚收拾了东西走出球场，手机又响了，还是之前那个号码。
边南没坐公车，直接打了个车去了那天碰到二宝的地方。
“啊！”二宝转过头，看到礼盒时很意外，“谢谢哥哥！是礼物吗？还有礼物啊！”
“你家院儿里种东西了没？”边南问。
“哦。”边南在椅子上坐下，这间屋不大，放了一张双人床，一个一人多高的书柜占掉了很大空间，还有张书桌，上面整齐地排着两列泥人，有人有动物，有的上了颜色，有的还是白的。
“那行吧。”边南想了想，今天是周五，现在训练紧，他周末都不回家，“我过去找你。”
“爸爸——”二宝带着他穿过葡萄架，扯出挂在胸口的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门，“爸爸我带了个朋友回来玩。”
院子里果然搭了架子，葡萄藤抽出不少新绿的叶子，到夏天的时候应该能爬满架子，在架子下面一坐，拿壶茶，一盘小点心，这就是老爸最喜欢的状态了。
“不是！是我的朋友，”二宝很严肃地说，他拿了杯子倒了杯热水给边南，又再次强调了一遍，“是我的朋友，叫大虎子。”
二宝把门关好，又贴在门上听了听才小声说：“我爸回屋了。”
边南有点儿无奈地被他拉着走进了对街的胡同里。
“哦，想起来了，是你啊。”边南笑了笑，他都把这小孩儿给忘了，“我还没问你名字呢。”
他挺喜欢这种环境，虽然没有独院儿，都是几户人一起，但感觉很有生活气息，哪怕是院子里乱七八糟的，也比自家别墅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前后院都强。
“没有啊，你借给我四百块钱……”
“叔叔。”边南赶紧跟着喊了一声，屋里没开灯，他连人在哪儿都没看清，“晚上好。”
“嗯。”二宝点点头，拉开了床边柜子最下面的抽屉，拿出了一个红包，“我哥说爸爸出了车祸，腰往下都动不了……”
“晚上好晚上好。”里屋有个男人应了一声，“二宝的朋友啊？”
“你生日啊？今天？”边南问。
“你爸腿不好？”边南也小声问。
“喜欢！”二宝低头打开盒子，看到笔之后很开心地笑了，“我八岁了。”
“吃过了，吃过了。”边南赶紧说，揉揉鼻子笑了笑，“我正好路过就来陪他玩会儿。”
“生日快乐。”边南走过去，用礼盒在他肩膀上轻轻敲了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