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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爸没说话，慢慢喝着汤，汤喝完以后他才放下碗问了一句：“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说？”
医生做过检查之后，认为没什么大问题了，静养就行，老爸的意思是再观察几天，边南打死不同意，虽然他不想让老爸担心，但还是坚持要出院。
“嗯。”边南揉揉鼻子，“邱奕给她朋友补课。”
老爸看了他一眼，话没有再说下去，换了个话题：“你朋友要出来也不会太快，按程序走得两三个月，我给你卡上打点钱，你给他家先帮着点儿忙，等他出来了，我再好好谢谢他，但是你……等这事儿过了我们再慢慢谈吧。”
自己呢，又在想什么……想着自己十来年里最神奇的生日，想着自己还没有收到邱奕的那句生日快乐，想着那个碎了的生日礼物。
受伤了的邱奕。
“小南，”老爸拿起碗盛了点儿汤，“是你让馨语来找我的吗？”
“哦。”边南扒拉了两口菜。
车是往回家的方向开的，老爸没去太远，顺路带着他到了小区旁边一个小餐厅，点了两个清淡的菜，又让服务员拿了个勺子给边南。
愣了愣他才反应过来，现在有手机也联系不上邱奕。
“有安眠药吗？我睡不着觉。”他说。
“先带你去吃点儿东西……”老爸发动车子。
阿姨在午休，边馨语和边皓都没在家，保姆说边皓带边馨语去什么会所玩了。
老爸重重叹了口气：“你都说了他是替你顶的……你连问都没问我就觉得我不想管？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爸爸吗？”
沉默着吃完了饭，边南跟老爸回家换衣服。
“跟我又哭又闹的。”老爸看着他，“她认识你这个朋友？”
最后老爸让他磨得没办法，同意了让他出院。
“有吃的吗？宵夜。”边南又问。
替他顶了事的邱奕……
从小到大，他已经习惯了不提要求，不在家里争取任何事情，加上虽然他惹过不少麻烦，却没惹过这么大的麻烦，老爸之前不满的语气让本来就底气不足的他跟漏了气似的……
“是，邱奕……学习很好，平时都带学生，还去打工……”边南一想到邱奕就一阵说不上来的难受，“他家条件不太好，但是他特别能干，他家的事儿都是他一个人扛着。”
笑着跟他聊天儿的邱奕。
他在医院一小时都待不下去了。
边南按了铃，叫来了护士。
边南能猜到是怎么回事，边馨语估计是因为邱奕的事在家里哭过，边皓拿他妹妹当眼珠子护着的，这种情况肯定会带她出去散心。
老爸没说话，把车开出了停车场。
“要医生检查过之后才知道能不能出院哦。”护士拍拍他的肩，“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边南有点儿饿，醒了之后他就没什么胃口，到现在才开始想吃东西。
“哟，你这情况可不能吃安眠药。”护士笑着说，“现在还没到十点，睡不着很正常啊，先看看电视。”
边南在医院待了一天，老爸再来医院的时候他就闹着要出院。
“……不用送。”边南系好安全带，老爸在这方面还是挺了解他的，他想去邱奕家，急得不行。
“我联系了律师，你朋友这个情况正当防卫问题不大，我会安排。”老爸说，“你别再一冲动让人知道他是顶的你，这样他这个事性质就变了。”
“谢谢爸。”边南说。
“嗯。”边南低头应了一声。
其实边南叫护士过来就是想有人说说话，哪怕几句也好，他一个人待着实在有些扛不住，老是会想邱奕怎么样了。
边南抬起头，半天才闷声说：“我怕你……不想管。”
“没有，晚饭没吃点儿吗？”护士还是笑着。
“啊？”边南愣了愣，顿时有些尴尬，低头看着碗里的菜，过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，“是，她……怎么说的？”
边南拿起勺舀了根青菜放在嘴里嚼着，没吭声。
“补课？”老爸拿起汤碗喝了一口。
“小南，”老爸捏捏眉心，“爸爸不知道你平时都在想什么……”
边馨语肯定会缠着他问情况，也许还会哭，她哭了，边皓根本不会管原因，没准儿直接上来就开战了。
邱奕在他晕过去前说的最后那句话始终在他脑子里疯狂地回响着。
边南拉着安全带有些犹豫，老爸看了他一眼：“然后你回家换套衣服，想去哪儿我再送你去。”
边南一秒没耽误地催着老爸办了手续。
“吃不下……算了。”边南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，“再熬一天就出院了。”
他左手拿着勺，挺别扭地埋头吃了几口，才发现老爸没动筷子，于是也放下了勺子：“你怎么不吃？”
边南松了口气，要这俩人都在家，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。
边南一进自己屋，就看到了放在桌上充着电的手机，他扑过去一把抓过手机。
给他做小泥人的邱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