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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哟！”邱奕笑了起来，“怎么嘚瑟的？”
“你逗小孩儿呢吗？”边南笑了，其实邱奕也没说什么，但就这么几句话却让他心里舒坦了不少。
他按边南的口味把蛋炒饭做好了，把另一个高压锅里已经煮好的排骨汤盛进了电火锅里，一会儿可以热着吃。
“不，我三十儿在家，后面我来蹭。”边南嘿嘿笑了两声。
邱爸爸愣了愣，接着就笑了起来，在他肩上拍了好几下，正要说话的时候，门外传来了邱奕的声音：“边南，来帮我打蛋。”
“现在这儿跟你第二个家也差不多了。”邱爸爸笑着说，“见天儿上我家报到来，跟多了个儿子似的。”
“让吗？”边南笑着凑到邱爸爸身边，“我家太没意思了，我过来蹭个饭，顺便帮忙干活。”
“他对我不差，因为他对我有愧，但他对阿姨和边皓边馨语都有愧，连带对我亲妈也有愧。”边南啧了一声，“你体会过那种感觉吗？我的存在就是让人硌硬的，你觉得我还该做什么啊，我能做的不就是躲着点儿吗？”
“还需要别的意思吗？”边南觉得心里挺堵的，又不知道该怎么疏通，真想找个皮搋子往里通通，“就这一个意思就够我堵一阵儿的了，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吗你就提醒。”
“嗯。”边南闷着声音。
这是边南第一次冲他这样发火，估计是最近家里和工作都让他有压力，对于一个从小到大就什么都不愿意多想得过且过的人来说，本来就挺烦的，再被自己这么一说，可不得爆发吗？
“好了，你把炒饭端过去吧。”邱奕摸摸他的脑袋，“作业写完了？”
“怎么了啊？”边南看着他的动作。
“这还成，三十儿还是得在家陪陪父母，要不你爸多难受。”邱爸爸咳嗽着说。
邱奕轻轻叹了口气，感觉今天自己可能是有点儿急了。
边南挺郁闷地把自己潇洒打罐子的事简单说了：“石江也看见了，会不会对我印象不好啊？”
正要叫边南过来端菜的时候，邱彦跑进了厨房，有些兴奋地喊：“哥哥，做好了吗？”
“想来就来呗，反正我家过年就仨人，你来了还能热闹点儿。”邱爸爸喝着水，“你不是三十儿过来吧？”
“这不打好了吗？”边南有些茫然地看着邱奕。
“我怎么败了？”邱奕回头看了他一眼，“我就提醒你一下，没别的意思。”
“今儿这个蛋为什么蛋黄蛋清分开啊？”边南在他身后靠着墙问了一句。
“边南，”邱奕停下手里的动作，想了想才转过头看着他，“跟我爸弄什么干爹干儿子的没问题，但你也……”
“这不挺好吗？”边南拉了张凳子坐到旁边，邱爸爸这话让他心里有种微妙的愉悦感，就像是他和邱奕的关系猛一下拉近了很多，有点儿暖洋洋的，脑子里闪过对今后莫名其妙的某种期待，他忍不住往邱爸爸身边凑了凑，“要不我认您做干爹吧？”
“就有点儿不踏实，我这刚去第一天……”边南皱着眉。
“叔，您这几天总咳嗽。”边南给邱爸爸倒了杯热水，“是不是晚上踢被子着凉了啊？”
“哦。”边南应了一声，“多费事儿啊。”
“这么炒出来蛋嫩，也漂亮。”邱奕说。
边南乐滋滋地跟着邱奕跑进了厨房，刚要伸手拿碗打蛋的时候，发现蛋都已经打好了。
“邱奕，我挺佩服你的。”边南补了一句，转身往厨房门口走了过去，出去之前又停下脚步，“但现在我做不到你能做到的那些，我从小缩着躲着习惯了。”
边南站在他身后愣了半天，最后轻声说：“我跟我爸……都十来年了也就这样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往他跟前儿一站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”
邱奕没再出声，埋头把饭从锅里都舀了出来。
回到邱奕家，邱奕就进厨房忙着去了，边南进了屋。
“你有跟我爸这么亲热的工夫，”邱奕叹了口气，“为什么不试着跟你爸沟通一下？”
邱奕没说话，很熟练地把蛋清炒好了，再把拌好了蛋黄的饭倒进了锅里，又炒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：“你爸对你……”
邱彦因为马上期末考了，在屋里一本正经地复习，他感冒还没好，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埋头写作业，边南也没吵他，回到客厅跟邱爸爸聊天儿。
“我家吧，主要是……气氛有点儿那什么。”边南在他背上轻轻拍着，“我就喜欢您家这样的，轻松。”
“哎！”边南皱着眉，“你这什么意思啊？挺开心的时候说这些。”
“没什么可担心的。”邱奕想了想，“你顶多是方式有点儿问题，也没什么别的毛病，石江不也没说什么吗？”
邱奕没理他，闷头炒着饭，按部就班地加着佐料。
邱奕没有再说话，只是低头把锅放到了灶上，盯着锅，热了之后把油倒了进去。
“哎！”边南有点儿不好意思，“我说顺嘴了。”
“都差不多嘛。”邱爸爸拍拍他，“听邱奕说，你过年想上我家蹭饭？”
“问题不大，别不踏实。”邱奕搂了搂他的肩，推着他往胡同里走，“不过你这情绪总压不住的毛病得改改，要不以后没准儿还会吃亏。”
“给你做蛋炒饭。”邱奕说，“吃完就没事儿了。”
“啊？也什么？”边南这回是真迷茫了。
边南走开之后，邱奕把火关小了，拿着铲子对着锅发了挺长时间的愣。
边南突然有点儿烦躁，邱奕平静的话让他很不舒服，他往旁边的碗橱上拍了一巴掌：“没错我就是躲，你不也一样吗，你觉得自己把什么都压着埋着扛着就行了啊！”
“你就是什么都躲。”邱奕扒拉着锅里的饭。
“我想踢被子可不容易，我只能是掀被子。”邱爸爸乐了，慢慢喝了口水。
边南心里一暖，但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闷着声音开了口：“我其实见着你心情就挺好的了……不过现在被你败了心情，一个蛋炒饭收拾不回来了。”
“平时就不分了，今儿不是你伪实习第一天还郁闷了吗？”邱奕把蛋清倒进锅里翻炒着，“给你弄好点儿。”
邱奕没说话，把锅里提前煮好晾凉了的饭舀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