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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演警惕看她一眼：“我不是说了请你吃麻辣烫。”
宋演自然也是知道眼下的状况。他眸光沉沉，也没说什么，直接从专柜走了出去。周尽欢是识时务的人，也小碎步赶紧跟了上去。
宋演也看出周尽欢不情愿，低声说：“算了，你不想做就走吧。”完了又狠狠评价：“女生就是娇气。”
“你说谁娇气？”周尽欢这人偏偏生得反骨。本来是非常想走，宋演这么一说，她却是偏不走了。
周尽欢抱着大铁锹，睁着一双大眼睛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演：“你要我来筛砂？”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：“不是吃麻辣烫吗？”
说着就连铲了几铲，给周尽欢示范。
周尽欢看见眼前一堆砂，一堆水泥，和一个一人高的大铁筛。再看看自己干净的小皮鞋边缘沾上的泥，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秋风微凉，可跟着宋演，周尽欢只觉内心温热。连冷感都忘记了。
大学校园原本就是让年轻人尽情散发荷尔蒙的地方。
宋演笑呵呵地也找了两把铁锹。
柜姐得了令一溜儿就去了别的地方。眼睛却还是盯着宋演和周尽欢这边。
宋演摸了摸下巴说：“那行，你跟我一起去吧，两个人更好。”
周尽欢见事有转机，立刻点头如捣蒜。
三人齐心协力，两吨砂没多久就筛完了。
宋演面无表情对柜姐说：“去做你该做的事。”
“周经理，你喜欢这条裙子吗？”柜姐热情地凑了过来，压低声音对周尽欢说：“要不要一会儿午饭时间过来试试？”
“这是干嘛啊？”
那时候周尽欢满脑子都是旖旎的幻想。跟着宋演穿过人来人往的大路，走进情侣最爱溜达的林荫小道，鹅卵石的小路见证过许多人的青春。
宋演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：“好吧，改天请你看电影。”
宋演睨她一眼，还是那么倨傲的口气：“放心，除非世界末日，不然我肯定不会忘。”
“不是你非常想来的吗？”宋演压低声音说：“王哥的孩子今天过生日，他腿伤了做事不方便，我们帮他他就能早点回家了。这不是做苦力，是献爱心。”
就在这时候，一个民工打扮的人走了过来，似乎是受了伤，一瘸一拐的。
“好嘞。”宋演一句话，周尽欢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，一锹接一锹。
他们最后是在一个小工地停下脚步的。学校北门正在修院墙，施工方已经把院墙和北门都围了起来。
“噢，这个啊。”宋演压低声音说：“你做得好我请你吃麻辣烫。”
商场里永远明亮得让人不知白天还是黑夜。这样才能让人逛起街花起钱来不知疲累。那条普通的裙子在这样的光线之下也变得十分顺眼。周尽欢忍不住用手触摸了一下。
周尽欢没想到事情会突然这样峰回路转。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宋演，从宋演瞳孔里看到小小的自己，有点害羞地低下了头：“我都可以。”
“……”周尽欢抱着大铁锹哭笑不得，她有点郁闷地用眼神指了指自己的衣服：“我穿这个，没法干活啊……”
宋演看了她一眼，不禁也皱起了眉头：“女生就是麻烦，真不知道穿成这样到底是要干嘛？”
“试什么？”不等周尽欢说话，一道低沉的男声幽幽似从地底冒出来。某人总是这样没什么预兆就出现。
周尽欢为了给宋演留个好印象特意打扮，结果就换来这么个评价。真是让人有点沮丧。她撇了撇嘴，有点赌气地说：“失心疯，不行吗？”
“噢。”宋演开始和那个男人做起一样的事，将砂铲起来过筛：“这个砂是盖房子用的砂，只要用锹把砂过筛，比较大的石子就筛出来了，砌墙的水泥都是混的这种砂。”
后来嘛？世界末日自然是没有降临，但宋演却没有实践他的诺言。
还不等周尽欢说话，宋演先发制人：“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。”
周尽欢眼珠子转了转，嘿嘿一笑：“你得请我看电影。”
周尽欢本能从宋演手上接过铁锹。结果那家伙太重，她差点手一滑砸到自己的脚。
他手上拿着一个铁锹，一边熟络的和宋演寒暄，一边一锹一锹铲着砂。
周尽欢满头大汗一脸狼狈，倒是一点都没有娇气的样子。明明累得要死，却还是笑靥如花：“你别忘了，你现在欠我一场电影。”
当年是很伤心的吧？回忆起那些事来，周尽欢还是觉得有点胸闷。
她轻轻扯了扯宋演的衣服，低声问他：“我们来这里干什么？”
宋演思忖一会儿，问她：“你喜欢吃麻辣烫吗？”
他刚走出两步，突然又折了回来，走到周尽欢身边说：“你真的很想去？”
一把自己拿着，一把递给了周尽欢。
“我不要那个。”
浓眉，锐目，不爱笑，永远都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。总秘说的那个今天不会来的人，现在正一脸严肃站在她眼前。说好了不来公司去开会的，说话不算话。宋演的罪状又多了一条。
“那你要什么？”
“宋……宋……宋总……”柜姐被吓得差点摔过去。她一紧张，也开始结巴起来。
毕竟当时还是太年轻，所以受得伤总是记得比较久。有时候看到宋演，周尽欢还是无法自控地穿过时光看见过去那些日子。
她举着铁锹吃力铲了一锹，本准备继续，突然又想起什么，然后赶紧凑到宋演身边讨价还价：“不是你我也犯不着来献这爱心。你找一个女生来做苦力也是你不对。所以，你是不是应该补偿一下我？”
对比之下，周尽欢倒是淡定无比。她寻常地回头，没什么意外的看到了那张脸。
“……所以你找我只是来做苦力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