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额头被谢令齐的剑气划破，流下的血模糊了视线，柳梢滚在地上，顾不得剧痛，边擦眼睛边焦急地叫：“洛宁？”
终于，有弟子察觉了她的举动：“她……她……”
仙诀急摧，半空解魔铃光芒大涨，煞气牵动杀机！
是了，只有洛歌设计的阵法才能瞒过商镜。他还在保护她们，他还在。
见识过寄水族在海中的力量，所以柳梢没有在他面前逞能，直接挑选了更容易的出路，以最快的速度朝西北面冲过去。
她凑近前盯着柳梢的眼睛，认真地道：“师姐，我会有办法帮你的。”
眼看她对谢令齐下杀手，羽星湖斩魔之心大起——此等修为非凡魔所有，若等她修成天魔，后患无穷！
一席话顿时堵得祝冲下不来。
没多远，前方出现一道白影。
仙门众人围过来。
有了上次的教训，柳梢有理由怀疑他的动机，然而他说的没错，若非他提醒有八面剑阵，自己还在乱闯，仙门剑阵威力不可小瞧，等八面剑阵会合，自己定然在劫难逃，他肯前来报信并主动分担压力，多少还是可信的，倒不如碰碰运气。
最强之招，旋涡再起，大片海水竟被吸上半空。
仙驿之内，洛宁匆匆走到院门口，迎面就看到两名弟子守在门外。洛宁立即收了焦急之色，换上大大的笑脸：“邵师兄，你们怎么在这儿？”
巨响声直破九霄，天上厚厚的云层被冲散！斗大的土石飞上半空，将隐在半空的十几个弟子击落。
“宁儿！”谢令齐失声。
“或许商镜也快到了，”阿浮君语气平静，速度却越来越快，“他们做八面剑阵围过来，剑阵聚合则无生机，东北与西北两面较弱，你走哪边？”
东海潮涌，悲云沉沉，上空偶尔掠过御剑的青华弟子。柳梢如今修为了得，要躲过他们已经比较容易了。她一心要拿尸魔石兰，匆匆赶到笈中道所说的地点，却并没有见到卢笙与魔兵的影子。
发愣的瞬间，魔力已至，羽星湖顿感五脏一痛，跌出六七丈，抬头见柳梢冲过来，他连忙召回解魔铃去挡。
谢令齐上前两步又被柳梢瞪得停住：“宁儿，快过来！”
放弃吗？
未旭会意，脱身闪过来拦住她的生路。
洛宁扶正她的身体，严肃地道：“倘若我们这就放弃，之前拼死逃出来又有何意义？”
柳梢冷眼旁观。
魔阵被破的瞬间，剑阵笼罩下来。
阿浮君道：“西北缺口较大，剑阵力量更弱。”
满身伤，满身血，却再也没有白衣仙者来救了。
这种平地全无掩饰，通常只能堆土为阵，因此也没有人留意。不消片刻，草地上仅留下那株空荡荡的花树，风轻摇，落瓣轻轻散入夜色中。
如果他是食心魔，那就逼他现形！
商镜挥了挥如意，示意众人让路，羽星湖和谢令齐立即带着弟子们后退。
没有完成他的托付，还妄想为他守护六界，那个人宠着纵着自己，自己真的成了废物啊……
“明明往这边来了，”谢令齐焦急地道，“怎会不见？”
洛宁吃了一惊：“你……”
云层滚滚，看似风暴的预兆，其中竟隐隐有仙气！
卢笙飞身拦住祝冲，未旭、笈中道与另外几名魔将也过去拦截商镜原西城等人，他们既然觊觎柳梢身上的力量，就不可能让她被仙门斩杀。
洛宁为她处理伤势，固定肩头魔骨：“这是我哥哥排的阵，他认为用处不大，所以很少用到。”
“宁儿！”
魁梧仙影踏着烟尘现身，身披八卦紫云袍，手执东海墨如意，赫然正是仙盟首座、青华宫主商镜，接着原西城、万无仙尊、羽星湖与谢令齐也赶到了。
“那我们……”
“我会的，”洛宁弯起眼睛，“那我们快走吧！”
剑气碎裂，黑暗散尽。
三里外，剑气森然。
隐约察觉他在轻视自己，柳梢有点着恼，却还是厚着脸皮道：“那我就走西北！”
卢笙立即看未旭。
最后的信任，你最好别再辜负。
“祝掌教言重了，南华岂敢害公义，”谢令齐客气地道，“卓师妹前日提起，说太覃城挖心一事尚有疑点，我等也是追究洛师弟与商师弟之事，还称不上六界公义，宁儿师妹关心乃是情理之中，在下厚颜，望祝掌教看在洛师弟为仙门奔走一生的份上，千万莫怪。”
看花喂鱼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事，邵楠知道她懂事：“也罢，我们在外头说话，你自己玩，要什么就叫我们。”
洛宁看着她半晌，突然道：“我要做的事原本就很危险，哥哥已经不在，我不能修炼，回去不过留在仙界老死一生，倘若你出事，就再也没有人能对付魔仙。”
那个人还是静静地站在美丽的蓝色魔光中，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，薄唇不见一丝弧度，唯有指间的紫水精闪烁不止。
未等羽星湖走出两步，地上的柳梢猛然跃起，单手扼住洛宁的咽喉：“谁敢过来！我杀了她！”
未旭看着她，开口：“死没什么可怕，很快就过去了。”
“抱歉了，姐姐。”未旭轻佻地逼近。
“令齐！”原西城喝止他。
南华掌教原西城生性严肃寡言，外冷而内热，十分维护门下弟子，洛宁是他看着长大的，如今洛歌不在了，他这一路虽然没开口安慰，暗地里却颇为关照洛宁。
仙门果然是为自己而来，想必是洛宁得到消息，托他来报信。柳梢咬牙迟疑了下，跟上去。
“这是……”众弟子色变。
身为紫竹峰一脉大弟子，羽星湖明显更得掌教原西城重视，面对这位师兄，谢令齐也要礼让三分：“无论如何她都是魔，魔性难除，始终会为祸六界，连洛师弟都……”
“我没哭啊。”双眸通红，洛宁真的没流泪，甚至弯了下嘴角，用小小仙术止住她的血。
“柳师姐不会害我。”洛宁摇头，冲柳梢眨了下眼。
羽星湖黯然：“罢了，拿下她再说。”
众弟子再开剑阵，眼见剑阵与解魔玲配合越来越严密，柳梢知道今日收拾不了谢令齐，原西城他们迟迟未到，多半是被阿浮君引开了，拖延实为不利，还是速战速决，突围再说。
“不好！”祝冲骇然叫。
西面二十里处是一望无边的草地，杂草蔓延，上面仅生着一株极其寻常的花树。仙门弟子急急忙忙自草地上空御剑而过，追踪逃走的女魔，甚至可以听见商镜下命令的声音。
气流冲击，太玄剑气欲腐蚀魔体。
“没事。”羽星湖回过神，站起来。
商镜叹了口气，收剑下令：“罢了，放她去。”
随着魔宫大门关闭，空中气流发生变化，隔离浊气的力量，是属于魔族的结界。
“都住手，住手！”万无仙尊连声道，“好好说话，好好说话！”
魔眼之下，入口近在眼前，魔印映上蓝紫色的门，魔宫大门毫无动静。柳梢沉着脸接连试了好几次，依旧没有任何效果。
不，没人能放弃我，因为我的命运不属于任何人，我不会放弃我自己！
洛宁也没追问发生什么事，只失望地道：“那他们去了哪里？什么时候回来？我有事要找老仙尊呢。”
“谢令齐！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，柳梢哪里还管得许多，径直朝他冲杀过去。
仙门这次完全是有备而来，柳梢连番恶斗闯出几个剑阵，好在她最近进境飞快，与斗食心魔时又不同，这才能逃出生天。
未旭道：“你逃不掉。”
“我一定能逃走。”柳梢笑得古怪。
原西城直接吩咐羽星湖：“把她带回来！”
大凡阵法的原理都是共通的，柳梢熟悉武道法阵，一见那北斗状的排列顺序，便知是剑仙门常用的七星伏魔阵了。她曾听苏信提过，天罚之后常年爆发仙魔大战，仙门很多古剑阵都已失传，现存剑阵中，以七星伏魔阵最为常用，组阵的要求也最低，威力却不能小瞧。
自己刚到这里就遇上仙门，是巧合还是圈套？因为那道“停止修炼”的命令，近日魔宫不服的大有人在，卢笙最值得提防，月不会不明白“看门”的意思，如果卢笙真有背叛之心，至少他应该报个信。
因为陪伴与救护，原谅了他的欺骗，以为就算没有爱，至少还有一点情分。但是，眼前的事实打破了所有的侥幸幻想，那始终是一片薄情的月亮。
柳梢定定地瞪着那个身影，眼神越来越凶狠，仿佛要将他生吞。
“师兄就在门口吧，我暂时也不用帮忙。”
谢令齐加入围杀队伍，唯有羽星湖站在那里没有动。
“小师妹！”长空一道人影御剑而来，却是满头大汗的邵楠。
惊叫声引得众人都看过来。
那大弟子姓邵名楠，乃是掌教原西城座下弟子，他知道洛宁不能修炼，甚是怜惜，关切地道：“外头有事，掌教和祝掌教他们都去了，小师妹别乱跑。”
随着剑锋拔出，鲜血喷涌，很快又被魔力止住。
柳梢没有退让半步，只是冷冷地盯着少年护法，抬起左手。
固执地想要确认，固执地回到这里，看猜测变成事实。
“柳师姐！”洛宁爬过来抱住她。
走那边？柳梢转动眼珠，迟迟不答。
未旭没继续进逼，谢令齐与羽星湖却已赶到。
谢令齐没料到她修为进展这么快，仓促后退。
如何联系妖王？洛宁正站在岸边犯难，突然，池面隐约浮现一个白影，犹如水下浮尸。
“罢了，”商镜摇头，“杀护天下，也顾不得。”
活水从渠口注入池塘，假山石上长着碧绿的青苔，许多红鲤鱼在假山缝隙之间穿梭。
“原西城与祝冲带人过来了。”
此阵威力名不虚传，但柳梢现在实力大涨，护体魔力在入阵时就自发运行，雷火燃烧，荡开太玄剑气。柳梢找准破绽，魔力凝聚成三点寒芒，直摧北斗第三剑。
“我不相信你对寄水族的承诺，但会希望你活着，”阿浮君道，“没有我，你迟早也要选一条逃生之路。”
柳梢却只是从他身边掠过，化为疾风遁走。
然而，仙门又怎会知道自己的行踪？
魔力撼动虚天结界，大门随之扭曲摇晃，门内终于走出几道人影，正是卢笙、未旭与笈中道等。
柳梢并没有理会他们说了什么，只是盯着旁边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果然，半空出现强烈的蓝光，魔宫之门开启，众多魔兵蜂拥而出，商镜也没料到这里多了处魔宫入口，倒吃了一惊。
也难怪，洛宁出生便被咒术封印，直到魂魄修复才醒来，这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，在众人眼中，她始终才十几岁，一直在仙界被保护，阅历不足，会被柳梢所骗毫不稀奇。
原西城喝问：“你怎么看人的！”
左使笈中道带着几位魔将朝未旭弯腰：“我等愿奉地护法为圣尊。”
仙门来意不明，情况不妙，不如先回去问个究竟，柳梢打定主意，借着水遁往原路退走。
眨眼间，柳梢已经携洛宁去远了。
也许石兰离开，他带人追踪去了？柳梢渐生警惕之心，尝试往周围一带寻找，然而方圆数十里内都没发现魔兵的踪迹，倒是天际的云层有些不对劲。
强提真元，魔力冲霄！
“柳梢儿，你还想要什么吗？”原来他已经做了选择，才想给予补偿，就和当年换走她的命运一样。
“我没有提醒你什么，”未旭若无其事地轻笑，桃花眼又生妖色，“只有卢笙才能给魔族未来。”
“在这里！”祝冲亲自掌阵，威力非同凡响，柳梢顿时回气不及，肩头溅出血花。
柳梢还是没有立刻选择，先试探着问：“你走哪边？”
忽来一剑如电，穿透她的腹部，将她整个人带得后倒，生生地钉在了地上！
那寄水妖恭声传音道：“阿浮君令属下跟着姑娘。”
正如阿浮君所言，此阵应该属于八面剑阵中较弱的，逃生机会不小，于是柳梢信心十足地冲入阵中。
蓦然——
早料到这是场恶战，柳梢也全无畏惧，蓄力欲作最后一搏。
“诛杀此魔，除恶六界。”墨如意迎风化为九歌神剑，商镜亲自出手。
“还不够呢，”柳梢有恃无恐，朝卢笙等人抬下巴，“要是我不安全，也不能保证别人安全！”
“有阵，先破阵，”洛宁忽然低声传音，“向西二十里，二十里就好。”
意念一动，魔相立显，腕间赤镯发出嗡鸣声。
声波丝到底绞去了她几片血肉，这还是羽星湖及时收手的缘故。
谢令齐过去扶他：“师兄没事吧？”
他其实暗示过她吧，让她离开魔宫别再回来。柳梢道：“你提醒过我，我会记得的。”
柳梢带着洛宁慢慢地退出战圈。
柳梢轻哼了声，突然强提真气，跺足，方圆百丈地裂！
柳梢紧咬着唇，匆匆往魔宫方向奔逃。
“这女魔心思歹毒，原该诛杀！”祝冲嫉恶如仇，完全不给他面子，提剑就斩。
原西城皱眉：“你……”
体内神秘力量仿佛彻底消失，后背承受重击，柳梢咬牙顽抗，鲜血顺着牙缝往外流，却并不出声，一面挡剑阵，一面硬受原西城一招，肩骨断裂，整个右肩都塌下，柳梢趁机挥左掌击退原西城，瞅准空隙就逃。
柳梢半躺在树下，脸色苍白。
“不是。”柳梢摇头，心头并未有半点松懈。食心魔不想让自己死，更不想让重伤的自己落到卢笙他们手里，洛宁的到来或许在他算计之中，摆脱仙门和魔宫，接下来就要面临食心魔的捕杀，真正的逃亡之路才开始。
原西城沉着脸道：“不过是个孩子，祝掌教何必生气。”
没那么容易！
强破虚天不是不能，可惜追兵在后，没有时间。面对他们这种落井下石的举动，柳梢冷笑——献出自己？卢笙是觊觎自己身上的力量，等仙门重创自己，然后再坐收渔利，真是打的好算盘！
面前少女再无娇美模样，甚至有点丑陋，眼神凶恶至极，固执地不肯接受注定的结局。
“这边离东海近，大约明天就能回来吧，”邵楠笑道，“掌教特地让我们看顾着你，小师妹要办什么事，告诉我就行。”
心头猛然一惊，柳梢连忙推开面前的人，全力去挡解魔铃。
“鲸须琴？”羽星湖一怔。
谢令齐道：“商宫主他们快到了，不可让这女魔逃走，我们快追！”
“又是一场麻烦！”祝冲暴躁，冷笑道，“枉我多事过来相助，南华派也出了这般以私情害公义的！”
“是弟子一时情急，”谢令齐低头，“想到放走了她，将来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害，弟子不该……”
大约是想要抓活的，他出手倒不似平日狠辣，未尽全力。柳梢虽然身受重伤魔力大减，但她此刻完全是在搏命，一式“风絮之界”就将未旭击退了。
柳梢实在不想伤他，连忙收了几分力，余劲对上解魔玲，双方各自被震开十来丈。
“希望你还有履行承诺的机会。”阿浮君说完，化水消失。
背叛！她打算解救他们，他们都背叛了她！
血红的解魔铃祭起。
“魔宫想救人！起阵！”祝冲大喝。
“想跑？”柳梢屈指一弹，两道浊气飘绕如带，直卷过去。
“是洛师弟告诉你的吧。”一个人从他身后转出来。
柳梢忍痛闪避，寻得空隙再运大招，千里地气急涌，魔力直击剑阵破绽，可就在此时，三股强悍的仙力凭空出现，半途截下魔招！
此招太过毒辣，众人都是一愣，情不自禁地停住动作。
柳梢乘机冲出海面，却见一人当风立于浪尖，双目神采奕奕如秋水寒星，红白衣袍分外精神。
我没有坚强，却拥有最多的固执。
“诸位何必争执，”商镜打圆场，“救人要紧。”
祝冲也知道失言：“老夫不说话便是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！”
“哭什么！我还没死！”柳梢骂她，随手抹掉脸上的血。
她捂住腹部伤口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，恶狠狠地瞪着半空那人：“你，等着！”
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放弃吗？
剑影从头顶落下，柳梢没有害怕，反而抬头看向虚空。
谢令齐慌忙道：“你住手！我们放了你便是！不可伤人！”
羽星湖突然上前：“此女或许真有蹊跷，不如带回去再审。”
“你们敢！”柳梢红着双眼，轰然两掌打向大门。
“住手！”几道喝声同时响起。
还有人陪着，真好。柳梢睁眼看看她，又望望漆黑的天空，突然道：“你回去吧。”
祝冲气道：“你这丫头！怎么能信她的话！”
“分头找寻吧。”商镜也带着弟子走了。
“她已受重创，魔魂一散必死无疑，应该逃不了多远……”商镜沉吟。
脚踏进阵的刹那，骤闻惊雷响，魔眼突然失去效用，再不能水中视物，耳朵里也听不见任何声音，竟是被封印了五感。意料之外，柳梢也无所畏，强运魔力冲破封印。视觉重新回归的刹那，她便看见头顶有七点金色星光，庄严，恢弘，慢慢地直压下来。
仙魔缠斗的缝隙里，柳梢苍白着脸，轻轻喘息，一双杏眼亮得骇人，闪着奇异的光芒。
众人已经看出她与魔宫决裂，谢令齐连忙让弟子们摆开剑阵，拦在卢笙未旭等人前面。
阿浮君转眼已在几丈开外，回身看着她皱眉：“还不走？”
未旭却没说话。
没错，他们认同的是徵月那样壮大魔族、横行六界的魔尊，不是为了六界太平约束魔族的她。
面前少女的脸，与记忆中仙者的影子重合在一起，如今她要继续来保护自己吗？柳梢突然重重地捶了下地面，摇晃着站起来：“哈，谁要死呀！到时候你跑快点，别拖累我就好了！”
那人依旧纹丝不动，安然站在那里，优雅得连斗篷上的褶皱都没有一丝变化。
面对围杀，分头行动的确是最妥当的办法，既可分散仙门力量，又等于先下手打乱仙门的计划，至于各自会引到多少敌人，就全凭运气了。
肩骨塌陷，未做任何处理，晃来晃去显得十分可笑，柳梢全不在意，“呸”了声：“小小剑阵有什么了不起！”
也许是撑不过去了吧？柳梢想。
地上的少女尽力撑起上身，用她那只完好的左手握住腹部的剑柄，慢慢地用力，一点一点地将刺穿她的剑拔了出来。
“柳师姐！”洛宁摇晃她，“不能歇息，此阵骗不了他们多久，我们要尽快离开，找个安全的地方。”
“不是亲眼所见，终难放心！”祝冲说了声“追”，就带着几个弟子御剑远去。
“你的力量，足以让你成为魔族的荣耀，是你放弃了机会，”卢笙的声音透着凉，“心向仙门，魔宫不需要这样的魔尊。”
“商宫主来了！”弟子们惊喜。
……
“为魔族献出自己，是你唯一赢得认同的机会。”卢笙说完，与众人隐没在门内。
顽强的意志终究敌不过伤重，力量在慢慢地流失。
“羽师兄，”柳梢暗提魔元，后退，“常阳山旁边的老地方……”
“且慢！”
“不关邵师兄的事，是我骗了他，”洛宁低头道，“对不起，我太不懂事，才会……上当。”
提及“老地方”，羽星湖眼里果然闪过惊讶之色，只不过他生性谨慎，还是没有接这话题。
“你……”
“多谢师兄，”洛宁道，“闷得无趣，我去隔壁池塘喂鱼。”
柳梢低头，看着腹部的剑柄，看着血慢慢地从缝隙里渗出来。
“且慢！”羽星湖抬手制止，疑惑地道，“这女魔颇为古怪，不似作假……”
情况紧急，洛宁意外又喜悦：“我要立刻见阿浮君！立刻！”
“他给魔族未来，凭什么我就该死！”柳梢狰狞着脸，“你让开！”
他这话不仅是说洛宁，连掌教原西城与万无仙尊等都被带了进去，更是暗指洛歌之前为柳梢引众怒的事，谢令齐等几位南华弟子顿时脸色都不好看了，连羽星湖也皱眉瞪他。
不好！柳梢天生对气流敏感，立即沉入海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