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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无奈地点两下头。
“阮棠。”闻玺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，“来帮忙。”
“不过还是先吃点东西吧，”男人长叹，说，“为了躲万源，我一天没吃了。”
阮棠毛骨悚然，心情一下变得很沉重。
“近两百年出现的长生宴全是万源的安排，不过最近几十年几乎没有了，是因为他们没有赤泉？”闻玺略一沉吟后问。
男人“呵呵”地笑了，声音闷闷的，笑容很古怪。
客厅里剩下阮棠和那个男人，对方掀起眼皮看她，目光半含打量半含揶揄，“胆子挺大的，别让乔溶月发现你，不然非被她手撕了不可。”
“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我什么？”闻玺分好面后，放下筷子问她。
闻玺爽快地扔下一句“等着”，然后起身进了厨房。
阮棠看了档案后，心跳就一直很快，这时忍不住说，“连长生人都承受不住的实验，就没人管管吗？”
“现在有了。”他说。
闻玺吃的不紧不慢，吃完后还收拾了一下碗筷，然后问：“资料在哪？”
男人一愣，看看她，随即大笑，他笑的样子很夸张，前俯后仰，还顺手擦了一下眼角笑出的泪，“真有意思，难不成你还希望有关部门管管，这些人啊，无论是关起来几十年，还是被上面发现，结果都是一样凄惨，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做实验而已，他们寿命远远超过常人，还能被称之为人吗？上面的人都想知道他们身体里的奥秘。你指望谁去保护他们。”
阮棠看他认真地把面条捞出，两碗各一个蛋，冷峻深刻的眉眼在热气的氤氲下都带上点居家的味道，不知怎么的，刚才还有点纷乱的心情，渐渐就平静下来。
男人还真放心许多，要求提供一个笔记本。
“为什么？”她问。
档案做的很详尽，里面记录的是一个叫做严启的长生人，他是上上世纪90年代出生的，参加了1920年的长生宴，成功活下来成为长生不老的体质，后面的记录就更详细了，从档案资料中可以看出，万源的人一只跟踪着他，观察他的生活他的性格他的习惯，看着他从开始的慌乱到接受自己，然后就是避世而居，他以为与他人保持距离就获得安全，实则相反，在他从亲人朋友那里渐渐失去音讯，变成一个完全独立于社会的人时，万源的人动手抓住他，带回基地看押起来。
这里地处偏僻，又值过年期间，当然是没有外卖的。
男人神色一正，再次确认，“之前的条件都作数吧？”
阮棠把脑袋凑过来。
档案后半部分全是记录的各种实验数据，从时间上推算，他已经被万源关押了七十多年。
阮棠坐到他身边，隔着一个拳头距离，开始还有点不自在，但马上就被电脑里的内容给吸引了。
阮棠应声站起来。和这个古怪的男人单独相对压力也不小，而且刚才听说关于长生人的事让她心里有些乱。
闻玺在厨房里烧面，桌上摆着三个空碗，他侧过脸来问，“要吃吗？”
“万源的做法也很巧妙，这些人自己为了保护秘密，主动远离了人群，时间长了，失踪也没有人知道。呵呵，长生人……照我看来，跟诅咒没什么两样。”
闻玺不冷不淡地说：“信不信随你。”
闻玺从房间里拿来笔记本，男人联网翻(ha)墙登陆到一个欧洲的服务器云端，打开其中一个文件夹，然后把笔记本一转，屏幕对着闻玺和阮棠，“你们看看。”
男人不啰嗦了，坐到餐桌边，刚才还嫌弃，等到吃上的时候，狼吞虎咽，两分钟不到就把面全吃完了。脸上浮出一些血色，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正常人的感觉。
文件夹里是几个档案，闻玺打开游览。
男人见她一脸困惑，心下也觉得奇怪，嘴朝着厨房方向一努，“他没和你说？”
阮棠弄不清这人到底算聪明还是不聪明，要说不聪明，他能从万源里偷出资料来还能活到现在，要说聪明吧，现在喊她作证，她不过是闻玺手下一名员工，如果闻玺真想毁约，她能做什么？
阮棠莫名其妙，不过之前就有被魂死蝶攻击的经历，她倒不觉得对方是胡言乱语。
闻玺轻轻在她肩膀一按，“好了，太晚了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，先睡吧。”
男人嗤的一声笑，“真不知道？”
闻玺点开其他几个档案，内容大同小异，他没有细看，很快关上文件夹。拷贝了一份放在电脑里。
阮棠在周迎彤家吃过晚饭，摇头说：“我不饿。”
闻玺端着两碗面到客厅，男人看见是泡面，嘀咕一句“我记得现在还在过年”。闻玺把碗放在餐桌上，冷冷来了句，“我们可以出去吃，你行？”
闻玺招呼：“坐过来看。”
阮棠心直往下坠，身体发凉。
阮棠沉默片刻，说：“面要糊了。”
阮棠追问：“说什么？”
男人没辙，忽然撇过脸对阮棠说：“小姑娘，你来作证。”
闻玺示意她把一个碗放回去。阮棠照做。等她放好转过身，锅里的水已经开了，翻滚起波浪。闻玺从橱柜里拿出两包泡面，动作熟练的把外包装拆开，把面饼扔进去。
男人说：“之前有人提过，赤泉和长生人互为因果，所以万源的人从来没放弃过研究，只不过最近才找对路子而已。”
阮棠这几天过着大鱼大肉的日子，在年节里看到泡面还有些不太适应。
阮棠皱起眉。之前虽然和乔溶月碰过面，但两人话都没说上几句，魂死蝶攻击那次她已经觉得很奇怪。到底什么仇什么怨？
“会不会缺点营养？”她婉转地问了一句。
闻玺用筷子搅了搅面条，想了一下，从橱柜里拿出两个鸡蛋，打进面里，然后洒上调料包。顿时一股扑鼻的香气弥漫整个厨房。